这种心理始终令我困惑,需要长篇幅、详细的描述才可以道尽个中缘由。我的精神生活、我的皈依伊斯兰的历程,家人对我改信伊斯兰的反应,皈依伊斯兰后,我的未来打算。
“不,小伙子不是我皈依伊斯兰的因素。”
我幼年时,对上帝的信仰非常虔诚。跟我年纪相仿的小朋友一样,白天看着飘荡的流云,夜晚观察灿烂的星宿,思考着那些深深困扰我的问题:上帝是什么样的?他在哪里?为什么会有上帝?他是怎样存在的?我用各种方法试图要证明上帝的存在,做了一些类似“科学”的实验,找到证据以证明上帝的存在。有时把一个杯子放在桌子上,请求上帝移动它,如果动了,说明他是存在的。这个实验没有结果,我就变换实验用的东西、或改在其他时间做实验,尽量不去观察自己搞的实验(上帝可能不愿意我看到他移动东西吧?)我也改变祈祷的方法,请求上帝让我看到什么因素“产生作用”。我在一大堆东西中间匍匐着,有时跪着、站着、甚至躺着,双目紧闭,尽量现出好看的姿态,伸开手指,请求上帝赠我一件牺牲品,即“如果上帝帮我获得一辆自行车,我永远不吃冰激凌。”但我很快意识到如果上帝按我的要求去做,从而证明他的存在,或者以某种祈祷方法实现我的愿望,那么我就成了上帝,反倒上帝什么也不是了。
我父母把我培养成了一名基督徒。我长大以后,访问了不同派系的基督教教堂。向一些牧师请教,他们怎么知道上帝是实有的。我原以为这个问题是他们经常思考的问题。但结果证明,他们经常不问这样的问题。更令我惊讶的是他们似乎不喜欢人们提这样的问题。当然我也碰到过这样的牧师,他不回避人们提出这样的问题。实际上,他喜欢人们问他这样的问题,同时他也非常欣赏人们真诚地研究灵魂问题。他是赖斯大学——苏玛·古姆·劳德大学——的一位学者,是一位心地高尚的牧师。他耐心回答了我的问题,并向我介绍了有关精神方面的理论和原则,帮我改变了祈祷的内容,就是把祈祷从孩子式的要求得到礼物的祈祷改变为更为理性富有思考内容的祈祷,倾听上帝的指导,沿着上帝所指的方向前进。了解了他和他的妻子的种种表现,我的生活得到上帝的祝福,我对生活更有信心了。
我开始在一家基督教会办的星期日礼拜学校任教,那时我才十六岁。我喜欢向孩子们教授关于信仰上帝的常识,不太喜欢参加其它活动。我深信教授信仰上帝的常识,能充分发挥了我的才华。在我的教学生涯中,有不少有趣的经历。如果我在这方面花费太多笔墨,我的文章就会冗长乏味。
一年以后,我应邀在一家培训基督教教师的培训班去学习。这是一段非常珍贵的经历,除了学习必修的清洁精神的课程之外,关于基督教的优点和缺点辩论方面,我还学到了作为基督教的牧师应该学习的内容。在我皈依伊斯兰的过程中,这次学习经历为我信仰的改变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第二年,我应邀到一家心理医疗团队工作,帮助那些身体、心理以及情感方面遇到问题的人。我在这个团队工作,简直是非常幸运的。因为这是我参加的最好的基督教会,接触最优秀的工作人员。当时我年纪轻,经验少,与他们一起工作,担心自己是否能留在这儿。然而我还是和这个团队队员一起,为需要我们的人群提供服务。与他们交流的过程中,我发现这些人拥有我渴望学到的知识。我总想知道在危机时刻,我们“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那时我想,除非团队的其余成员做出的决定与我的决定一致,否则我不会告诉他们我的想法。但这种心理,使我觉得我的生活不值得上帝的祝福,因为我对最羡慕的人保留了我个人的观点。既然他们的优点不能打动我,我就王顾左右而言它,就唱起了“芝麻街”这首歌。
“这些东西中没有一样东西是我喜欢的,没有一件东西属于我。”
在这个团队我经历了许多有趣的故事,说来真是话长。
有时候,我思考那些团队中的同事——思考那些最有名、精神生活最丰富的人。尽管他们在许多方面比我优秀,而我自己认为,如果我到了他们的年纪,我个人的水平一定不会在他们现在的这个水平之下。我用基督教的观念认识上帝,思考遥远的未来。我和牧师讨论了这个问题,我申明我要与上帝建立联系。他建议我在大白天多多祈祷,还提到了穆斯林每天五次礼拜,可以用穆斯林的祈祷形式实现我的目的。当然了,此时还他没有发现,在我的心底已经对伊斯兰产生了某种兴趣。当然最终他也看到了我信仰的真实情况。
关于基督教,我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得到解答。基督教的天国(乐园)观念与我的常识背道而驰。基督教的天国观念是:某个人无论做了善事还是恶事,只要认可耶稣为他的救世主,那么他就可以得到天国。从理论的角度讲,从基督教的观念来讲,一个人无论一辈子天天作恶多端,他在死前几秒钟承认耶稣为他的救世主,他定会入天国(乐园);反之,一个人日日做善事,如果不承认耶稣为他的救世主,那么他必定堕入火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基督教还有一些问题始终困惑着我,但我在这里不想进一步探讨。
我和信仰基督教的学生有深厚的交往,我总喜欢基督教朋友胜过非基督教朋友,因为我与基督教友人存在相似的观点。当然,我的基督教女友都很善良,与她们在一起,自己始终觉得与她们缺乏密切的关系,因为毕竟我们在对真主的认识、与人的约会、有关酒精饮料、娱乐活动等方面所持的观点差异很大。友人总是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障碍,当我拒绝接受参加娱乐活动、去酒吧饮酒等类似的邀请时,她们总是嘲笑我。这种情况使我很郁闷。
有一天,我碰到了几位穆斯林姐妹,我立即感觉到,和她们在一起,就好像与亲戚们在一起。她们与我以前接触的人完全不一样。像我一样,她们不与人约会、不说脏话、不饮酒,没有不良的品德。和她们在一起,我感觉非常好,我们在许多问题上的观点是一致的。我过去一直认为,在这个星球上根本没有与我观点相似的人,但其实有这样的人,只不过我没有知道罢了。
这是我的第二次经历。伊斯兰,穆斯林再一次引起我的注意。这一次我要认真调查一下穆斯林的情况。这样我访问了一家清真寺,以便得到那里学者的指点。他们给了我一本《古兰经》,我开始研读这一经典。我的注意力从基督教转向伊斯兰, 在基督教会星期日学校教学期间,我不再向学生讲授耶稣基督是救世主的内容,而是选择了一些道德方面的课程加以讲授。不久,我不敢面对这些孩子和他们的父母,我给他们上课时,觉得自己是个伪信者,因为我对基督的信仰动摇了,尽管他们期望我成为一个模范基督教徒。
接着,我不停地祈祷,我觉得真主指导我不要继续在星期日学校教学,到别的教会星期日学校研究教会发展的情况。我曾经比较了同处一条街上的两所教堂信徒的人数,一所教堂仅有五十名信徒,而另外一所教堂有五千名信徒,两所教堂人数反差如此之大,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那时我觉得做这样的事似乎没有任何意义,但是真主指导我必须这样做。我认识到如果某人相信真主在某些事情上指导他,他做这件事是真主的指导而不是他本能的反应。如果他活得有意义,那么他必须尽个人努力做好每一件事。在过去我忽视了真主的指导,曾多次遭遇失败(以后若有机会,再讲述这些经历)。
我未曾与任何人讨论过伊斯兰,因为我感到在背叛所有的基督教家庭和朋友,也未与我的穆斯林女友探讨过此事,因为我不想给任何人造成压力。情况在缓慢地发生变化,但我未意识到这种变化,我的信仰从基督教开始向伊斯兰转变。当然这种变化不是一蹴而就的,因为基督教是我人生的基础,这种改变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尽管如此,信仰的改变是一件迟早要发生的事。
有一天,一位在校的穆斯林朋友问我,在校外喜欢做什么事,我说喜欢在星期日礼拜学校上课。她问我在什么地方教学,我说现在不教学了。她又问,既然教学是我喜欢的工作,为什么就不教了呢?说到这里,我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但并没有清楚意识到这种潜移默化。我知道现在不会回到那个学校去教学了,因为我不再是基督教徒,或许现在我该是穆斯林了。但目前,我的伊斯兰信仰尚不坚固,对我来说这是我不得不承认的最艰难的事情之一。有时,我希望自己回到基督教的信仰,这样我的生活更为轻松,但这种可能性不大。我吞吞吐吐地回答,我现在不信仰基督教了。当我意识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到很震惊、也很悲伤。说出这句话多么艰难啊!她问我什么时候信仰了伊斯兰。我告诉她读了《古兰经》以后就发生了变化,我完全相信了《古兰经》阐述的内容,因为《古兰经》的内容与《圣经》的内容大相径庭。她问我:“你是穆斯林吗?”我说:“我还不知道穆斯林的确切定义。”她问了有关信仰的问题,然后说我就是穆斯林了。我只需要一个皈依信仰的仪式就可以了。我问仪式怎样搞,她说跟着她重复这一句话就可以了。我按照她说的做了,这样,基督教的我死了,穆斯林的我新生了。勿用阐述,这一珍贵的时刻永远地刻在我的记忆中。愿真主助我成功。
我非常激动,我的情绪变得更为积极,我过去期望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当然在信仰方面,我不希望做一个稀里糊涂的决定,即某一日是穆斯林,又一天又成为基督教徒,我不会如此翻覆。我找了四个伊玛目,向他们询问成为穆斯林的意义,他们见证,最终确认我是穆斯林。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始终觉得自己有家的感觉。我终于找到了我一直寻找的东西,我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归属感。我似乎生来应该是一名穆斯林,但真主让出生在一个基督教世家,我的这一经历符合真主的定然。让我从基督教的角度,确定我的人生位置,然后让我发生变化,最终服务于真主的事业。在这一过程中,我从穆斯林兄弟姐妹那里学到了许多有意义的东西,当然穆斯林也可以从基督教的环境中了解自身缺乏的学问。真主意欲,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皈依伊斯兰的那一天。一旦我的信仰发生改变,我的世界突然变得阳关灿烂。我知道这种说法有点愚笨,但这是唯一的能表述我改变信仰的富有激情的言辞。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法用语言描述这一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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